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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選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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梓繚一百三十二年,第四代皇帝幸村繼位。新帝繼位七年,雖年紀尚輕,但卻勤政愛民,獨有一種手段。

所以,梓繚在他的治理之下,日漸興融。不出幾年,梓繚的富饒程度堪比墨瀲、冀冰。

朝中眾位臣民,無一不心甘臣服於這位天生的君王。

但這位完美的君王也有不完美之處。而也是因為它,讓許多臣民對幸村有了猜忌,梓繚裏也有了幸村的各種風流傳說。

更有甚者,還將各種流言蜚語編撰成冊,在民間鬧市裏不斷散播下去。

原因並無其他,只因幸村繼位七年。並未像以往帝王一般,在登基過後不久就立下皇後。而他的後宮中,除了必要的女官,就並無其他的女子。

因此,就有好事、多舌,以及無心之人謠傳、編撰,說幸村之所以不立後、納妃,是因他喜好龍陽而並非女色。

再有,他的容顏比女子更甚。見過他的很多男子,無不認為他是禍水在世,連楊妃、飛燕都不及他柔美妖嬈。

所以,很多人都幸村喜好龍陽之事深信不疑。而他,也時常在大臣勸諫納妃時說,“你們難道不覺得,這世間再無女子容顏能及朕半分嗎?既然如此,女子又如何打動朕的心?”

眾大臣無言以對,只得不厭其煩的勸諫幸村,以求被尊為聖君的他不被後人、史冊落下把柄,遭有人之愚人誹謗。

春初,百物覆蘇,朝堂上一幹元老、眾臣再次提及納妃之事。

“皇上,您雖年少風流,有大把的時光,可貴為天子的您不能後繼無人啊。俗話說,不孝有三,無後為大,您為天子豈不冒天下之大不為?”見幸村只是抿唇淺笑,迫於無奈老丞相只得搬出大道理以求用天下眾民來威脅幸村。

如若,今天坐在朝堂之上的是其他人。或許,這番話還能將其打動。

可當今梓繚之主名為幸村,所以這番話只能起到反效果。他不僅不會為其所動,還會以牙還牙。

“既然丞相方才說朕年少,那麽朕也就不必擔心會後繼無人。還是說,眾愛卿之中有異心之人,覺得這江山不能常被朕坐擁。”唇角的弧度加深,幸村不怒反笑,輕柔溫和的語氣與他眸底的冷冽相比較,讓聽他說話的眾人覺得不寒而栗。

有古語雲,寧得罪君子,不得罪小人。但在梓繚臣子之間,卻是寧得罪小人,不得罪幸村是也。

被幸村幾句雲淡風輕,卻字字犀利的話弄得一聲冷汗,眾大臣和老丞相都不敢再多言。

不過,也有例外。比如,一向不知天高地厚的修羅將軍——切原赤也。

雖然他常常因言語沖撞幸村,而被折磨的很慘。但似乎,他都沒怎麽記住過,所以,在氣氛尷尬至極的朝堂之上,偏只有他感任性隨言。

“皇上,你若不是如傳聞之中所講,偏好龍陽。怎麽會不聽取丞相之言,立後、納妃?臣等有所猜忌,也實屬正常。”根本就沒有聽出幸村方才所言帶有的威脅之意,切原不怕死的出聲。

而也就是他的強出頭,讓原本就很沈重的氣氛變得更加沈重,甚至連隨身侍候幸村的小太監都覺得,今□□堂之上的空氣有些窒息。

唇角不著痕跡的一僵,幸村的笑容變得更加柔美、妖嬈了起來,也讓底下的大臣們嚇得是一身冷汗。

他們都開始後悔向幸村提及納妃一事,也唯恐讓切原參加了此等風險極高的議事。

“切原愛卿說的極是。朕身為一國之主,落人把柄,令朕的子民對朕的遐想連篇,的卻是朕的過失。不過,後宮之事並不在切原將軍所管範圍之內,即使在,也是朕的私事,朕還未開口多言,愛卿就如此相信外界的流言。切原愛卿,你可知罪啊?”在最後一句話加重了音,幸村的笑變得有些張狂了起來。

而切原也是在大將軍丸井的提醒下,才醒悟,自己快要死定。

“臣、臣知罪。”知道幸村一慣的行事作風,雖為仁君,手段卻不比始皇帝來的溫和,所以切原也同眾人一下一身冷汗。

不過,似乎現在認錯也為時已晚。

“既然如此,愛卿身為將軍就得有個表率。愛卿為朕的重臣,朕就罰愛卿圍繞皇宮跑十圈吧。”作出一副心疼不忍的樣子,幸村的話讓切原腿軟了一下。

雖然切原很不服,但在自家前輩丸井的拉拽下,出了朝堂,前去領罰。

有了切原這只出頭鳥,其餘的大臣,不論地位、官職高低,都不敢再言其他。

就連在朝堂之外的鳥雀,仿佛都受了大臣們的影響,不敢隨意出聲。唯恐幸村,這擁有天仙容貌的君王,會將它碎屍萬段。

沈默了許久,幸村卻率先打破了沈默。

“既然眾位愛卿都為朕的終身大事掛心,那朕也沒有任何理由無視眾位的苦心。既然如此,那就按照丞相說的做,在一月之後,舉行選妃大典。真田,你認為呢?”恢覆了開始的笑容,幸村眼神淩利的盯著底下的眾位大臣。

被點名的真田,也不敢多言什麽,點頭表示順應幸村的意思。

“不過,朕的要求卻沒有那麽低。如果選不出朕鐘意的女子,那麽,不管是哪位愛卿的千金,都講被送出宮外。也說不定,某些小姐的命運會不同呢?”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,幸村基本像是在自言自語。

雖然他的語氣很輕,像羽毛一般。但底下的人,還是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,自然不敢再有望女成鳳的荒唐想法。

甚至有一些,不願自己的女兒入宮,成為幸村的妃子。因為,即使後宮的生活不是那麽覆雜、兇險,但日久陪伴在幸村這樣一位君王身邊,也不是那麽幸運的事情。

這樣想的人中,就有尚書大人龍崎勳。

數日之後,梓繚上下張貼選妃皇榜。而許多滿足條件的家庭,皆開始準備一切,為自家女兒選妃打點好一切。

至於龍崎府入選的,自然是尚書大人的獨生女兒年芳十五的龍崎櫻乃。

在聽說自己將作為梓繚皇帝妃嬪的候選人進入皇宮。她不僅沒有像很多女子一般大喜大悲,也沒有對選妃之事發表任何的言論。只微勾唇角,乖巧的順應父母的意思。

她自然是不想入宮做什麽妃嬪、皇後的,但一想到君命難違,如若她一時任性作出什麽,她的父母、奶奶或將受到牽連,她就開始不安起來。

比起家人的安危,一向體貼、善良的她,自然甘願犧牲自己的幸福。

所以,她只保持著沈默,不敢多言什麽。唯恐父母、奶奶會因為她一時無心之語,而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。

入宮的前一晚,櫻乃並未像以往一樣早早睡下。而是坐在花園的石凳上,對月蹙眉。

在白天時,因為要顧及家人的心情,她總是小心掩飾自己,不讓自己悲傷的情緒影響到他們。

可到了夜晚,孤無一人的時候,她卻是蹙眉長嘆,心思儼然不在這花好月圓的美景上。

或許,心情低落了,不管是怎樣的風景,恐怕看在眼裏也十分掃興吧。

“這麽晚了,你還未睡下嗎,櫻乃?”就在櫻乃望著有些微涼的月色出神時,一道柔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。

櫻乃的身形頓了頓,然後她轉過頭來,看向站在不遠處一襲素色長衫的儒雅少年。

少年名為不二周助,是龍崎府的表少爺,櫻乃的表哥。雖然他今年才十七歲,但才情、品德卻不輸給任何一個前人、賢士。

加之,櫻乃和他從小一起長大,所以他們兄妹的感情就像血緣嫡親一般,讓看見過的人莫不點頭。

而前幾年,龍崎府的老夫人龍崎堇看見這二人如此要好,也有了將櫻乃許配不二的意思。

不過縱然是良緣美眷,可惜天不作美,他們二人恐怕今生也只有兄妹的緣分了。

前幾月,一直在它國經營藥材生意的不二終於重回龍崎府,卻不想,還未與自己疼愛的妹妹相聚多時,就又要經歷離合悲歡。看自己的青梅,踏入火坑卻沒有任何辦法。

“不二哥哥?”有些不解為何那麽晚了不二也未睡下,櫻乃的杏眸中浮現一抹疑惑。

不過心中也猜出了幾分。

聰明如他,自然會猜出她心中那點小心思。況且,他們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。

“你有心事,對吧?”還未過多言語,不二就戳穿了櫻乃的心思。

聽見不二如此直白的問話,櫻乃的身子不自然的僵了一下,嘴角原本掛著的笑容也溢出了苦澀。

她一直以為她偽裝的很好,不會有人看出她真正在想什麽。可惜,她還是涉世未深,不能像眼前這位男子一般,完美隱藏自己的情緒。

“嗯。”有些不願的點了點頭,櫻乃肯定了不二的猜想。聰明如他,即使她再怎麽否定,他也會猜出她的心思的。

況且,他是她最為親近的人,也是她唯一可以傾訴的兄長。心中此時的苦悶,有怎能向他隱瞞呢?

“是因為選妃的事吧?你不願意入宮,對吧?”坐在了櫻乃的身旁,不二疼愛的看著一件消沈、苦悶的櫻乃。

雖然他並未說出任何安慰的話語,但櫻乃還是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關心。也能明白,其實他也不願自己入宮的心意。

其實他們兩人都有想過,如若沒有在芳華流年之時找到能刻進自己眸中的人,就將對方視為一切,為其許下一生一世。

縱然,他們之間也許沒有熱切的愛情。但他們長年積蓄下的兄妹情誼,也足夠他們度過一生一世。況且,古書上的相敬如賓,也不過如此罷了。

“我的確不願意入宮。可是君命難為,為了爹爹和奶奶,我也不得不入宮。”眸中洩出一抹深深地無奈,櫻乃望著月色眼神中充滿了迷茫。

自古都是這樣,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,自由戀愛什麽的,大抵也只是美好的幻想罷了。

“入宮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嗎?自古很多女子都為了入宮而費盡心機。難道,你覺得當今的聖上不會是你愛的人嗎?”雖然知道櫻乃不是一個貪圖名利的女子,但身為表兄妹的他們,縱然是心意相通,但某些話,卻還是不能明講的。

況且,他也很想知道她會愛的,是怎樣的男子。有到底,是怎樣的男子,能給櫻乃想要的自由、幸福。

“入宮的話,如若有福自然能飛黃騰達、光耀門楣。但皇宮再美、再奢侈,也不過是一座華麗的鳥籠罷了。至於當今聖上,他自然仁德賢明,受百姓愛戴,我也相信他會是一個極好的男子。只是,他命中註定不可能為一個女子所傾盡全部感情,自然,平凡如我,是不會被他看中的。”櫻乃的愛情觀其實很簡單,她不祈求心愛的人也如她一般愛著她,可是如果那人註定會被萬千塵世所累,那麽她再愛也不會為了自己的私心和她在一起。

況且,這一次作為她未來丈夫的

候選人的那個人貴為天子,她不過是海中沙粒,又怎麽會被他看中?

他們兩人,說不定連見面的機會都不會有。

“櫻乃,你也不必悲觀。凡事都看緣分,也說不定,你們有夫妻的緣分。”不二看著櫻乃如此簡單、淡泊,不免有些為櫻乃入宮以後的生活擔心。

後宮不比龍崎府,那裏心機深沈的人有的事。每個人都為了自己能一步登天而算計、陷害別人。

不論是哪朝的史冊裏,都會有人慘死在這些權利戰爭中。而女子自古都是這些戰爭的祭品,無辜早逝的紅顏已經數不勝數。

櫻乃這般單純,又該怎麽在覆雜的後宮生存。恐怕單她一人,實在是危險吶。

“不二哥哥說的是哪裏的話?被皇上看中、寵愛這等事情我自然是不敢妄想的。我唯一期望的,就是能早日出宮,在家侍奉父母和年老的奶奶。”搖了搖頭,櫻乃對於不二的話有些無奈。

對於良緣美眷什麽的,她現在已無心期盼。只求能早日歸家,繼續她平凡的日子。

至於自己命中的那個人,就順其自然看緣分吧。

“櫻乃,不用擔心。不管過多久,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。”伸出了手,不二輕輕將櫻乃擁入懷中,隨即溫柔的開口。

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,作為她的兄長,他也願意陪她一同走下去。直至,她找到那個可以讓她真正歡笑的人。

他想,或許幸村會是這樣一個人。但願,一切會如他所想吧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這還是以前就寫完了小說,請放心入坑(づ ̄ 3 ̄)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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